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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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多似月球
目前最爱王叶和黄叶(虽然并无产出

【喻黄叶】逆旅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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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愿者上钩(下)



叶修的背面贴着门,有点冷。前面贴着喻文州,烫得慌。

喻文州……你在干什么?!!!

叶修一直都以为,如果是他对喻文州动心了,如果是他们之间相处的分寸太过了,以喻文州这般温和有礼的性子,肯定会主动避开的。

可为什么,喻文州,现在会吻他?

叶修下意识地推搡,但宅男的挣扎显然比不过从不落下锻炼的喻文州。

喻文州把他抱得太紧。反抗,换来的也不过是更加凶狠的掠夺。

叶修近乎窒息。

 

 

缺氧的大脑里,好似有个梦。

那是世界末日。

抬眼看去,嫣红的星体肉眼可见,身后皆是全是断壁残垣。马路尽头一步步塌陷,天空中悬挂着的巨大时钟破碎了四分之三,时针分针秒针分裂成了撒乱的太空垃圾。城市的上空的湿润迷雾被一瞬间烤干,就像叶修口中的津液。

高楼大厦仿佛化成了流体,钢筋混凝土流下了大颗的汗,沥青公路化成了沼泽,粘着人的鞋,要把人吞噬。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本该是情欲包裹着的,淫糜的,热情的吻,他却感受到了亘古的荒凉。 

叶修感觉到脸上微微一凉,他想睁眼。

喻文州按着他的眼睛,黑黑的,他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清脆的铃声响起,喻文州一滞。

叶修力气不大,但毕竟也是个将近一米八的青年男子,机会一来,他迅速挣脱:“喻文州!”

可三个字还没说完,叶修的心就软了半截。

 

 

不可以,他知道。

但是,愿意。

甚至,喜欢……

 

 

若是没有黄少天,只怕他现在就能顺水推舟地回一句“哟,睡出感情来了,不想让我和别人睡?”

感情可以睡出来嘛,也许喻文州撩一撩,就能被他撩上手?

可现在……

叶修看着喻文州,眼里也再无一丝羞愤或怒意,他理了理衣领,用余下的一丝不轻不重的斥责来掩盖自身的慌乱:“睡习惯了,还是烧糊涂了?”

 

 

喻文州也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都在干什么呢?明明都要把叶修稳稳当当地送回去了。

为山九仞,差点功亏一篑。

喻文州自嘲地笑了,他确实是太压抑了,也太,窝囊了。或许随便换个人到了今天这地步都能比他爷们——可还能怎么办呢?他难道真的要把叶修关起来,然后,强X吗?

从最开始,他喜欢叶修而叶修喜欢少天,这个单箭头的三角形的形成之时,便注定了他们的感情是一场逆旅。

叶修想要少天要扭头回来看叶修,他也求叶修回头来看他。

但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既然三个人都陷入了这场感情,那么至少有一个人会受伤,想要三全其美根本是不可能的。

即便他忍无可忍地爆发囚禁叶修,除了破坏黄少天和叶修两个人的幸福,他什么也得不到。叶修也再不会给他一个笑脸,他,又怎么会愿意?

叶修那样温柔——也许,利用一下这段时间的感情基础,然后再继续慢慢地从引诱叶修和他偷情开始也未必不可——但横刀夺爱,就剩下黄少天一个人,这样得来的幸福,他又如何安心?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想得这么清楚,明明都已经劝过自己无数回,还是会舍不得呢?

电话声停下了。

 

 

喻文州痛苦难捱的心绪像喷涌的火山,他喘着粗气,平复了许久。

而这已经足够聪明的叶修发现一点端倪。

喻文州,他赤红着眼睛,狼狈得一丝风度也无;他的眼里波涛汹涌,好似有千言万语却被强行镇压;紧紧箍住的双臂,仿佛实化了他的占有欲——这一切,超出情【】欲的那部分太多了……

叶修的心里怦怦直跳。

这一刻,他好像什么也忘了。

他只是想知道,或许比那些疯狂的狗仔更想知道。

他才是漩涡中心,是追光灯打着的局中人,他比那些围观的大众,以及无所事事的长舌妇们更渴望一个答案。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叶修勉强能维持一个风淡云轻的风度,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正事。”

 

 

喻文州在心里叹了口气。

或许这回是真的装得太不像了。

可也算不上懊悔,一点也不后悔。

既然他的妄念是由一个吻而起,那么,因为一个临别吻而终了,也是死得其所。

 

 

喻文州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看过的一本连环画。

那是晋朝,王敦起兵作乱,弟弟王导受牵连,带着王氏子弟跪在宫门前请罪。这时周伯仁进宫,王导便求这位好友:“我全家100多口人,就都靠你了。”

可周伯仁出宫之后却行为放诞,王导误以为他没有帮助自己。过段时日,王敦杀进城来,问弟弟周伯仁如何。王导沉默,王敦便杀了周。直到后来,王导整理中书省文件时,发现周的奏折字字恳切,一直在为他辩白,维护他,只是对他始终不发一言。王导方知误解了好友,故而说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的话。

喻文州第一回读的时候还很小,唯一的体会便是这周伯仁死得活该,做了好事就要留名啊!

但现在……

喻文州明明知道,或许,把他对叶修的感情表达出来,至少能让叶修不至于质疑他“朋友妻不客气”的品行。

他的心里也翻涌着冲动,被拒绝没关系——至少,叶修,我真的想让你知晓我的心意。

可话到嘴边,喻文州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好像又想起在苏黎世的时候,和叶修因为团队管理出现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分歧。

他认为孙翔性子傲,跟叶修又有过龃龉,便要求叶修少刺激孙翔一些,换成温和的引导更为合适。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叶修就抽着烟跟他聊起天来,叶修说:“甭说别人了,你也不瞧瞧自己,这一个队伍里头,就属你最傲。”

“我?”喻文州这是真不懂了。

喻文州以为叶修会说他天赋差被众人瞧不起,但偏偏要继续打荣耀打下去,这样,他就会回复叶修说,“这不是傲,不是争口气,这是喜欢”。

哪知叶修却并未很快地接话,他幽幽地吐着烟——受母亲影响,喻文州原本很厌恶烟味,但叶修是唯一的例外。叶修把烟雾吐成一个圈,像是故意在作画。可他显然是成功不了的,仅仅一丝微弱的气流,便能把他的成果破坏殆尽,但叶修却乐此不疲。

几番轮回之后,叶修才道:“我是说,季后赛那次,怼记者的。我原来觉得你挺圆滑的,只是没那么虚伪到招人厌的地步。直到那次,见着你怼记者……八面玲珑的人可不会这么做。”

喻文州想了想,只能淡淡地笑。

舌战记者很威风,但确实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其实有很多分而化之的办法,但他,却选择了这种最得罪人的方法。

他当然受不了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对他的专业指手划脚!

“别装什么成熟稳重了,你呀,也就是个小坏蛋。”叶修笑着说。

喻文州的心尖一颤。

可他还没对叶修这种撩法发表些什么看法,叶修就回归了队员管理上的主题,直指他表面上虚怀若谷,实质上对自己的判断极为自负而固执。

喻文州当然不肯相让,两人便针锋相对地讨论了起来。

最后的结局倒是共同进步了——叶修进步了一点点,他进步了很多。

事情告了一个段落,喻文州心有不甘地放话,当然,还是个偏偏君子的模样:“叶修,虽然你经验丰富,但论专业,我可未必会输给你。”

叶修轻轻笑了笑。

落日的余辉映在叶修的发丝间,映在他的鼻尖上,还有衣服外套的拉链,金属色锐利又温柔的光。

然后,叶修掸了掸烟灰,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夹着半截烟,伸手,无比自然地给他把同款外套上的拉链拉上了。

叶修给他拉好了拉链,便戳了戳他的肩胛骨:“喏,所以啊,你这里头都是傲骨铮铮。”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叶修就盯着他胸前的“2”看起来,道:“至于这外头裹的一层皮嘛,张佳乐得感谢你。”

喻文州哑然失笑。

“起风了,咱喻队可不能病着。”叶修道。

这一幕,和夕阳一样短暂而美好的温柔,是喻文州爱叶修的一个缩影,一个证明。

 

 

所以,这回,喻文州什么也不想说。

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好人卡和“对不住”,他还能获得什么呢?无非是使得叶修身上背负的愧疚又多一些罢了。

是很委屈,很无奈,可他一点都不愿意把这些心甘情愿地叶修做过的事,拿来摇尾乞怜。

叶修要是误会了,就让他误会吧。

他便是要做伯仁,那不如就做个全套,只要叶修永远别知道就好。

 

 

喻文州的眼睛又回归了冰冷凉薄,好像,从不曾有过波澜。

“没烧糊涂,”他笑笑,“跨年还能说什么呢?祝你新年快乐咯。不过确实没有睡够,要是有机会,你跟我偷情呗?”

他的目光还颇为玩味地在叶修的嘴唇上流连了一小会:“你跟少天玩感情,跟我玩肉体,这样也不亏啊。”

叶修的手一颤,差点连烟都要掉下来。

喻文州显然是玩笑话,如果被撞见,这事绝对比他和黄少天公开出柜夸张一万倍,黄少天因为他足够男人的出柜宣言,反而还收到了不少支持,如果他和喻文州继续下去……

“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你会做?”叶修道。

爱情是爱情,快感是快感。

喻文州,是这意思吗?

 

 

“买卖”?

买了什么,卖了什么?——或者,交易了什么?

 

 

喻文州一扯嘴角,道:“当然不会。”

叶修见着他那无情的眼睛心里便是一痛,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听说……你们的灯光秀挺漂亮?”

“是不错。”

“你看了吗?”叶修问。

毫无疑问,他的大手笔上了热搜,即便喻文州没看到,也应当知道。而以喻文州的聪颖,他这样一问,喻文州定然会明白过来昨晚的那个灯幕是他做的。

“不想看。”喻文州说。

他一点都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别人的热闹,尤其是在他的落寞之中。昨天他从江边回来,便感到头疼,一直躺到现在,那有什么机会看灯幕。

 

 

喻文州是什么意思?叶修的指尖微微蜷了起来,道:“也是……也是一片心意。现在……还不晚。”

心意?喻文州有些疼了。

“也不是什么心意都能被回应的。”他喃喃道。

有些粉丝的心意他回应不了,就像,他的心意,叶修也回应不了。 

 

 

不过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叶修的脸色便是一白。

喻文州这个人,向来都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他是知道了吧?知道他喜欢上他了。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提醒他,暗示他。 

原来如此。

怪不得……

最开始滚床单,他阴差阳错亲到、勾引了喻文州,喻文州便试探着跟他约P。后来,只怕是他自己喜欢上了喻文州而不自知,喻文州却已经发现,便顺水推舟跟他相处……而现在,时移世易,他们的关系要是继续下去麻烦只会远多于快感,喻文州自然当断则断。

这样想来,叶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苏沐橙问他哪来的自信喻文州是要跟他告白——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大概吧,也许吧,他之前看到的,揣测过的那些,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叶修忽然想起了那个月夜。

 

 

“想看看儿媳妇了呗。”

——别人家的呀。

“我发现你叫人都挺有意思的,这回把我叫得跟个嫖【】客似的。”

——你不就是想嫖我嘛?

“我挺好的,你怎么不干脆喜欢我算了?”

——我现在喜欢了啊。

“你看,你生活经验还是很缺乏的。”

——可你也不会再告诉我了。

“叶修,我就是拿你没办法。”

——真的吗?我觉得你挺有办法。

“月亮好看。”

——是啊,可以后只有我一个人看月亮了。

“我在。”

——你在哪呢?

 

 

原来这些话,他竟都记着了。

原来心里的这株小苗,成熟之日,就是摧毁之时。 

 

 

“叶修,你就能保证,以后不会爱上我?”

——喻文州,你赢了。你输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爱了,然后,不爱便是了。 

 

 

叶修别开脸,道:“关于昨天阮成的问题,我有些想法,今晚我跟兴欣的大家商量一下。当然,我退役了,我并不是重点。等明天你身体好些,我再去蓝雨和你以及你们经理讨论一下。”

叶修顿了顿。

他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个卓尔不群的男人,道:“至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就到此为止吧。”

 

 

你还有一辈子的好时光。

你还有一个世纪的星星。

 

 

★☆★☆★☆★☆★☆★☆★☆★☆

 

 

叶修走了,他还是走了。

出乎意料,喻文州居然没有多疼,只是觉得心好像空了——亦或者,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

正在这时候,电话铃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黄少天。

 

 

喻文州沉默半响,笑了。

黄少天。

怎么又是你啊……

 

 

他木然地接起手机。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好。”喻文州叹了口气,道,“谢谢。”

“没事,我也帮不上忙……”黄少天说完,便沉默了许久。

他沉默,喻文州似乎也若有所感,没有说话。

半响,黄少天问道:“我特意留了几分钟才打给你,叶修走了吧?”

他一愣:“有什么事吗,还特意要叶修走了才说?”

黄少天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但很快,又平缓了下来,道:“你鼻音还是挺重的,今天还是先好好歇着吧,养好点精神明天我们当面说。你明天不会再请假了吧?”

“不会。”喻文州道,“什么事?”

“那就明天当面再说吧。”黄少天说,随即他挂了电话。

 

 

少天……他这么奇怪的样子,是知道了吗?

少天怎么会知道?

叶修那儿泄露了,还是——榕树?

瞒过叶修容易,还要瞒过这么多年朝夕相处又异常敏锐的少天吗?

喻文州整理着思路,却愈发觉得脑子昏沉了。

 

 

糟糕。

喻文州本不后悔的,却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忘了自己还生着病,刚刚不应该亲叶修的,别传染到叶修身上去了……

 

 

★☆★☆★☆★☆★☆★☆★☆★☆

 

 

叶修仰着头,靠在出租车背后。

出门迎头被冷风一吹,他也清醒了。

他做错了事。

 

 

今天进门,或者接到电话起,他一颗惶急的心就系在喻文州的身上,给他下面做饭吃,守着他醒来……

叶修回想起在粤海酒店的时候,喻文州在黄少天的身子里,说“自重”。然后,今天又收到喻文州新的暗讽,“不是所有心意都是有结果的”。

虽然伤人,可喻文州没说错啊,他是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即便没有和黄少天一字一句地把话说清楚明确情侣的身份——但,昨天晚上黄少天默认的态度他也从未反对过,情侣关系难道还需要立字据证明吗?

“现在也不晚”,什么叫“不晚”?他这是把黄少天放在了哪里?他下意识说出的话又如何对得起少天?

他的,少天啊。

叶修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少天那样好,是他的小火炉,是他吵吵嚷嚷的小太阳。少天一向把所有的关心爱护都写在脸上写在眼睛里,满溢的喜欢能融化所有的寒霜。对坏人,少天永远像只小兽般凶猛,是最帅气的妖刀;对他,少天却又总是温柔极了,像只软软的奶狗,是他的“剑圣大大”……

三心二意的叶修,哪里配得上这样好的黄少天?

而且还和别人接吻了。

少天一头黄毛被他给染绿了吧…… 

叶修回想着当年和叶秋练过的几招擒拿手军体拳——没别的意思,就是黄少天要是生气了家暴他了,他至少得让黄少天用脚踹而不是用拳打比较好。

毕竟蓝雨再也承受不起一个手残了。

叶修苦中作乐了一会之后,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胡思乱想之间,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黄少天当然已经在宾馆了。

他圆滚滚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亲热和喜爱,在说话这件事上,又一向喜欢先发制人,率先就问道:“你怎么去见队长了?还有,他没事吧?之前问过他他说还行,但是如果还行的话为什么要请假,我今天忙没法去看看他。”

叶修看着黄少天不加掩饰的关心,心里一阵叹息:“没什么大事,估计是着凉了,有点发烧,不过我走之前就已经只是低烧了。”

“那就好那就好。”黄少天说。

叶修沉默了。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他应该告诉黄少天,这也是他应当知道的。

如果黄少天原谅他,他便要从此从一而终忘了喻文州——虽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如果黄少天气了他、恼了他,被他伤了心,他便任凭处置,以回报黄少天的真心。

如果黄少天不要他了,那居然会更好些……

那他便不必内疚了,他可以离开,找一个小角落,继续默默地喜欢着他——还有,偷偷地喜欢喻文州,一个人,不亲近,不渴求,要是有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好,那便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

叶修不再犹豫,他道:“少天,今天有件事我做得不太地道。”

 

 

尽管感情是不受人控制的,甚至是喻文州强吻他,而不是他主动去做错了什么。可是,叶修也没什么理由可以为自己的渣而开脱。

道德上,他确实已经对不起少天。

毫无疑问,按照普世道德标准,他是花心的。他居然爱上了两个人,而且不只是心理,行为上也出了格。

认清自己品格上的缺憾是一件勇敢、尖锐而又痛苦的事,叶修满心的煎熬。

都怪这两个坏家伙,为什么,都要这样好呢!

 

 

“我和喻文州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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