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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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多似月球
目前最爱王叶和黄叶(虽然并无产出

【喻叶番外1】火与冰



冬日的白天格外短,所以日子似乎也过得快了些。

双十一到了。

喻文州拎着一个精装购物袋,在楼下等着,叶修没让他等太久,裹着个棉衣就来了。

喻文州算得很清楚,大冬天的,从叶修宿舍走过来,这距离不长,还没活动得热出汗,却已经足够让北风吹出一个冰冰凉的脸了。他微笑着,指腹从叶修的脸上蹭过:“怎么都不多穿一点?这天一天天已经冷了下来,这样不会照顾自己。”

这种程度,明明是勾引,看起来却是关心。

说着,喻文州拆开包装袋,道:“刚刚给你买的,和我的一样。”

情侣款的暗示成功让对方勾起了嘴角,然后那个估计也值上快一百块钱的包装就被喻文州扔进了大垃圾桶,毕竟包装的意义从来都只有那一瞬间。

叶修被围巾包裹着,笑容也和围巾一样暖:“谢谢!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呢……”

“怎么算礼物?”喻文州佯装着恼,“只是想着你,担心你着凉,多带一条以防万一,居然还被我猜对了。”

叶修乐呵呵地笑。

喻文州也微笑着。

 

他们往大剧场走去,走着走着,叶修的指尖就轻轻碰到了他的手。

喻文州想了想学校的地图。

他们这片宿舍区在学校的西南角,和学校的图书馆、游泳馆、超市、食堂等主体建筑间有段距离。而他们现在的目的地是大剧场,所以要插小路,穿过树林,树林里没什么人,所以,喻文州也没有拒绝他。

没拒绝,却也没握回去。

他的手自然下垂,叶修碰了碰,然后也不矜持了,伸进了他的手心里,拉着他的手。

但很快叶修也不满足了,他的指尖轻动,想分开喻文州的指头,与他十指交缠。

 

要这么亲密吗? 喻文州有些不愿意。

他笑道:“冷吗?我也是,有点气血不足,到了冬天,四肢就会冰凉。”

他刚刚才洗完衣服出门,没走几步,手当然凉。

可叶修没有松开他,让他把手放回口袋里保暖,反而又把自己另一只手伸了出来,道:“帮你捂捂……”

叶修的手很暖和,喻文州微微烫了一下。

心里到底也暖了三分。

 

可这也只是一瞬间,喻文州很快就皱起了眉头——马上就要出小树林了,他可不想和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热。

喻文州正在想理由,却觉得叶修正在看他。

他也朝叶修看去,却见叶修垂下了眼帘。

 

但很快,叶修又一次抬起了头,这回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眉头,道:“想什么不开心呢?”

“没什么。”喻文州笑着说。

叶修也笑了笑。

他为了摸喻文州的眉头,当然就主动松开了紧握的手。这之后,叶修也没再继续跟他你侬我侬,自己把两手都揣回兜里去了。

喻文州轻舒了一口气,倒是不用他再编理由。

  

校剧院很快就到了,表演系班长脸上已经涂满了粉,和另外几个同样是涂脂抹粉的班干部一起检票。

他见到喻文州非常高兴,拍着他的肩膀就说“兄弟”,跟他聊。

大致就是喻文州那一套经过他的改进然后大获成功——现场人确实还不少。喻文州真诚地祝贺他,并收获了一张节目表。

转过头来,叶修居然不见了。

 

喻文州微微有些慌张,但也很快找到了人。

叶修在外头,窝在一个角落,蹲着,正抽着烟。

见他看来,叶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烟瘾犯了。”

“下次别乱跑,会担心。”喻文州道。

“没事呀,我找你嘛!”

叶修背对着剧场方向,剧场内的光把他的背影和头发照得金灿灿,却也令他的脸显得更昏暗。

烟雾缭绕中,唯一清晰可辨的,就是他温润如水的眼睛。

“好了,走吧。”叶修按灭了烟头。

 

前几排都是艺术学院本学院的学姐学长及教职工,最佳位置留给了一个巨大的三脚架和摄像设备。他俩的位置在后面几排,正中间。不过观众席也有一定坡度,所以他俩不至于被设备挡住,视野开阔。

节目还没开始,喻文州先问道:“今天都怎么安排的?”

“今天不是双十一吗?昨天过了0点在秒杀。”

喻文州的眼神很是宠溺:“抢什么东西?你喜欢我可以买给你。”

叶修笑着摇头:“我能有什么想要的?是帮女孩子和室友们。之前还帮方锐抢了一次,他吹嘘他黄金右手很牛逼,可我还不是偷偷地就先他抢到了?”

喻文州几乎能想象出方锐气急败坏的样子,哑然失笑:“你呀,小坏蛋。”

叶修随口就道:“哪有你坏啊。”

调情嘛,喻文州信手拈来,道:“我哪坏了?”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显得音色格外醇厚,还带着点性感的沙哑。

叶修顿了顿,看着他,道:“哪都坏。”

他的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埋藏得很深,像是岩石缝里些微的绿芽。

喻文州不由得一震,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语气不咸不淡地,却是试探着道:“没良心!我对你还不好啊?”

“没有,你对我挺好的。”叶修说,“所以,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这时,舞台亮了,仿佛还在夏天的吊带长裙女主持和西服革履的男主持闪亮登场,叶修把视线转了过去,道:“开始了。”

喻文州看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舞台,还在想——叶修刚刚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当然想不明白,是很久很久以后,直到叶修亲口告诉他,他才恍然。

那眼神叫作“看破不说破”。

 

等喻文州回过神来,开场舞蹈和音乐剧节目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诗朗诵节目:《沁园春·长沙》。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叶修忽然道:“说你呢喻文州,风华正茂的,说起话来面面俱到,老奸巨猾的,你有点少年人的热情行不行?”

喻文州愣了愣。

但很快叶修又道:“给我来首豪放的情诗怎么样?”

原来是要这个。

是他自己多想了吧。所以喻文州道:“我尽力,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写这样的诗词还是很需要人生经历的,我还真没有。”

“那你有什么经历?”叶修似是无意地问。

演员退场,主持人报幕,接下来是任何学校表演系都有的保留剧,美国戏剧家尤金·奥尼尔的《榆树下的欲望》。

榆树下的欲望啊……倒是贴切。

喻文州说:“看节目。”

他听见叶修轻轻地“切”了一声,明白他是在嫌弃自己转移话题。

  

Desire Under the Elms啊,这真是一个好剧本呢。

埃本是卡博特前妻的小儿子,他怀着为母亲报仇的心愿,想得到父亲的庄园,为此他偷了父亲的钱支走了两个哥哥。但老父亲对目前已有的三个继承人都不满意,便又娶了年轻美貌的爱碧做第三任妻子,希望能有新的继承人。

穷苦出身的爱碧之所以会嫁给这样的老头,就是为了这份遗产。但是她跟年迈的卡伯特生不出孩子,便埃本同她发生关系,并生下了儿子。可惜这个愚蠢的女人还是对埃本产生了爱情。

但埃本则一直认为爱碧只是为了生个继承人来夺取未来将属于他的农场。爱碧怎么表白也不能证明自己的真心,于是忍痛杀死了亲生的孩子。

埃本终于能明白爱碧的真心了,但此时,杀人的刑罚将至,于是,这个最终还是耽于肉|||欲的埃本决定与后妈爱碧共赴黄泉……

 

喻文州安静地看着舞台。

 

“文州。”叶修忽然道,“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喻文州眯起了眼睛。 

实话实说,他并不喜欢叶修,或者说他从出生以来就没有怎么尝试过“喜爱”的滋味。

最该告诉他如何去爱人的骨肉至亲,却在他还是被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年纪,教会了他调情的本事,也给他留下了千疮百孔的心。

  

喻文州的父亲是个有钱有能力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一般都有一个糟糠之妻,也有无数只花蝴蝶围着他打转。

不幸的是,他的妈妈是花蝴蝶而不是正房;而幸运的是,他妈妈是既有美貌又有本事的女人,她只是小三,比那些小四小五小六还是强上一大截的。

喻文州看着父亲给母亲买包买项链,也在外头偶遇过父亲哄着其他的花蝴蝶——父亲哄着她们,神色温柔,风度翩翩,微笑着,眼睛却冰冷。

他看着母亲与父亲亲昵,一个说起话铿锵有力仿佛掏心掏肺,一个挂着张梨花带雨脸我见犹怜。

 

虚情假意很容易,长袖善舞也并不难学。

喻文州天生记忆力就好,过目不忘。别人的三四岁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了,他甚至都能记得一些一两岁的婴儿时期的事。

他记得妈妈在对父亲说“这么久都没来,儿子都快想死你了”的时候,会狠狠掐他的胳膊。

他疼,就大哭,然后父亲就心疼极了——可男人的疼孩子就三分钟热度,父亲想要的是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却对伺候小孩吃饭穿衣没什么兴趣,父亲很快就烦了,然后把目光投向他风韵犹存的母亲。

他也记得,在第一次见爷爷之前,妈妈跟他彩排了三四十遍。

他对着镜子练站,练坐,背要是弯一度就得挨一下妈妈的钢尺,妈妈饿了他一天,却要求他细嚼慢咽,碰到再喜欢吃的菜也只能夹三筷子。他背了一串溜的讨喜话,还学了一首爷爷最喜欢的老歌……

和两个姐姐不同,他的性别先天就得到了长辈们的喜欢,但他母亲的本事就在于从不恃宠而骄。她把儿子治得乖巧可爱,甚至可以说是过于懂事到让人心疼。

 

孩子们在其乐融融的饭桌前表演,这在任何一个家庭里都不是什么奇事。没有人会在乎总角之年的孩子被一个女人阴毒地看着。

喻文州不怪他的“大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毕竟他的妈妈是要对另一个同样心狠手辣的女人釜底抽薪。

 

为了财产,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甚至包括想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死。

喻文州曾经放学后被一辆不知从哪儿蹿来车拐过,车辆疾驰五百多公里,然后把他丢到一个荒无人烟的树林里。

即便是南方,夜晚的天也是又黑又冷的,喻文州还不到十岁,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却硬是凭借记忆一步步走了出来,拍响了一户人家的门——“大妈”还是不那么蠢的,做好了没饿死他之后的后补计划。

这户人家没儿子,也买不起儿子,看见喻文州这个粉雕玉琢的样子就喜欢——喻文州很快发现,这个村很多媳妇都是外来的。在这样的村子里,没谁就干净了,大家互相拿捏彼此的把柄,即便有人良心发现,也会被害怕被揭穿的旁人群起而攻之。因而,本该没有人会帮助他。

但喻文州不怕,任何一个貌似团结的团体,都是一个个充满私欲的个体,他喻家就是这样,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怕什么呢?

喻文州最喜欢的苏秦,当年就做到了合纵连横啊。

 

等到喻文州终于被解救的那天,妈妈抱着他崩溃大哭,喻文州却没有,他只是淡定从容地安慰着这个女人。

站在一边的,似乎有些漠不关心的父亲忽然道:“文州很优秀。”

喻文州知道——他得到了爷爷的喜爱,却并没得到父亲的。

爷爷喜欢他的原因很单纯,因为他是男孩。可父亲对他的感情却有些复杂,或许有点父子亲情,也有点儿女双全的喜爱,但父亲更喜欢的却是自己掌握整个瑾瑜帝国,对父亲而言,或许儿子越强大,越在董事会里得到老爷子的支持,就越将是他的敌人。

喻文州解脱了,但他看着父亲的神色,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这注定一辈子的争斗,是不是非得等他死了,才能到个头。

 

喻文州的母亲果然不是寻常人,就喻文州失踪的这短短几个月,她就已经凭借着“失去儿子”坐稳了二房的位置,她没有证据,却明白做这事的只能是正房,于是开始装神弄鬼,请各种大师做法,把正房那个本就因高龄生产而伤身,且自认为“谋杀无辜的孩子”而亏了心的女人吓得缠绵病榻,精神失常。

喻文州妈妈还又怀了次孕。

最终,又生了个女儿。

 

喻文州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想——喻父早就有了5个女儿,有漂亮的,有聪明的,有懂事的,有个性的,妈妈最后生的这个女儿在争宠方面是最没用的。

所以正房终于抱着喻文州的小妹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投湖了。

因为她该给母亲腾位置了。

 

所以喻文州后来就特别喜欢下棋。

他生来就是母亲和正宫战斗的棋子,所以,他特别想当下棋的人。

他不想被别人掌控,他只想掌控别人。

 

喻文州当然是厌恶的,他非常厌恶这样的父母。

可那一次,他在初中被班花堵着告白——被告白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他从幼儿园就被许多女生追着了,早就学会了虚与委蛇。但那天却不同,那天班花把他堵在了楼梯口,让他不小心看到了楼梯口摆放的校友捐赠的镜子。

那是喻文州第一次观察到了自己的神态。

镜子里人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出落得风流倜傥,文质彬彬。他的嘴角勾着一个完美的弧度,微笑着,眼睛却冰冷。

喻文州吓了一跳——原来,这样的他和他父亲也没什么区别。

 

他被这发现震撼到了,丢了魂似地走回家,倒在床上,把头蒙在枕头里,无声痛哭。

他不想的,他一点也不想的。

他一点都不想这样的,他真的很想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跟一个人白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和一个人从青丝到白发……

可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但他还是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或许,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在幼儿园里,所有小朋友一起看《海的女儿》,黄少天这种幸福的小朋友感动得稀里哗啦哇哇大哭,他只是冷笑着,对老师说:“假的。”

假的。

都是假的。

童话可以糊弄其他儿童,却已糊弄不了他。

 

幼教被他吓了一跳,神色复杂无比。

后来,喻文州偷听见她们议论他:“真不像个孩子,天生冷情。”

是啊,天生冷情。

 

喻文州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他对标新立异没有丝毫兴趣,他觉得自己是像普通大众一样,是需要一段感情的。

喻文州不会,但他会学习。他一向是好学的。他会根据身边人的动作来判断喜欢的features,来习得“喜欢”。

该喜欢谁呢?

 

到了大学,这很快就有了个答案。

他进的是最好的大学,最好的学院,同宿舍的孙翔、周泽楷、黄少天,都算是人中龙凤。而这些人莫名其妙地,居然先后被叶修掰弯。他们都喜欢叶修,可叶修在开学第一天,就跟他告白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喻文州自己不懂得如何去喜欢,却不妨碍他认识到叶修的价值。再怎么叫嚷着“爱情与优秀与否无关”,但事实是怎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所以,周泽楷等人就是这些优秀的饰品,装点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叶修。

所以,喻文州要先把叶修困在身边。

 

宝藏嘛,没有钥匙,那要先守护好。

其他的,再说。

  

而勾引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对喻文州而言,实在是太容易了。

或者都不算上勾引,叶修就主动贴了过来。

叶修写了情诗给他,他就还了一封,一封当然不够,那就多几封。

托爷爷的福,他现在已经不缺钱,小礼物也挑的很用心,当然,再不用心的礼物他也能说得很用心。

他学画画,学建筑,花了一张草图,搭了一个模型。愚蠢的人会说“我为你画的”,但他会说“叶修,谢谢你给我的灵感”——可灵感来自于哪,谁能证明呢?反正叶修能笑得很开心。

虽然他还是不懂,叶修到底哪里值得喜欢。

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去,期中考试都快要到了,他居然还没有厌烦这种毫无挑战的游戏,这也挺不容易了,不是吗?

 

喻文州总结起来,觉得叶修最大的一个优点是识趣。

他见过身边人谈女朋友,谈起恋爱来简直跟供着老佛爷没什么区别,可叶修不会。

虽然叶修喜欢黏着他,但也是爽利的。只要他暗示说不想发信息了,叶修就不会发;他说有事了,叶修也不会刨根问底……

喻文州觉得,如果是这样,那跟男人谈恋爱确实挺好的,他能理解同性恋了。

 

但叶修如今的这个问题,他明白意思,却并不想回答。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本质上,还是问“爱”吧。

 

可即便成了现在这样的人,喻文州的心里依然有什么东西神圣不可侵犯。

他可以玩暧昧,但不可以用“爱”骗人。

 

想着,喻文州肩头一重,叶修把头靠了上来。

“怎么?”

“想靠。”叶修说,“这个问题这么难吗?要想这么久。”

他俩身高相仿,靠着反而更累,喻文州是不懂有什么好靠的,却也没有拒绝叶修,反而坐得更端正了些。

他想维持着这样的一个关系,所以,需要一些合理的语言。

喻文州乾坤大挪移,没有直面回答,道:“怎么了?没有安全感?”

“也没……”叶修道,“就是不踏实吧。”

喻文州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柔声道:“还不是一个意思?”

 

《榆树下的欲望》下场了,越剧《红楼梦》选段登台。

这给了喻文州灵感。 

“其实,有些话说了也没用,”喻文州道,“《红楼梦》里有一段,宝玉被黛玉弄得很苦恼,写了首诗,你知道吗?”

“宝玉天天被林黛玉弄得很苦恼,这范围太宽了。”叶修道。

这话倒是没错。

喻文州笑笑,也不跟他绕弯子了:“我是想说那首——‘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你怀疑我,问我要答案证明心意,我也担忧着你对我的感情,各种测试猜疑。可这又是何必呢?只有我们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这些外在的东西去证明了,才是绝对的信任,才是心心相印,才是真正的爱情。

“这话很对,不是吗?”

 

叶修轻哼了一声,道:“所以说,你真能辩论啊。我跟你谈恋爱,你跟我谈禅宗。”

“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呢。”喻文州道。

话音刚落,叶修就坐正了身子,没有再靠着他。

叶修摸出了根烟,叼在嘴上,都已经按下了打火机,还是反应过来这里是禁烟的公共场所。

可咬都咬了一口,也不可能再把这根烟塞回去。所以,叶修一手夹着烟,偏头,看着喻文州道:“喻文州,你知道你像这里面的谁吗?”

他的尖下巴动了动,示意着舞台。

叶修的眼睛太清澈,太纯粹,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偏开头,看着舞台,道:“薛宝钗?”

“性格确实像,为人处世大方得体嘛。但我觉得,某些方面倒更像王熙凤。”叶修道。

喻文州愣了愣。

“去下厕所。”叶修却起身了,对旁边人道,“麻烦高抬贵脚,借过一下。”

叶修边上坐着个女孩子,被他的高抬贵“脚”逗得咯咯直笑。

 

舞台上,演员幽婉忧怨的唱腔飘入阴暗的观众席里,在女生银铃般的笑声中,愈发显得清越而悠扬。

“机关算尽太聪明……”

 

喻文州看着叶修离开的背影,忽然有点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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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里这之后喻已经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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