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

写文就是为了开心的,
这么大人了得互相尊重,
这样产粮吃粮都愉快。
不用客气,叫晚晚或者月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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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可以看置顶


坑多似月球
目前最爱王叶和黄叶(虽然并无产出

【all叶】一世风流 12

#ooc到亲爹不认

#前文戳tag



是夜,叶修起夜,见到了外间昏黄的灯光。

他走上前查看,张太医倒不是在伏案工作,而是在边上铺了个铺子睡去。

依然点着烛火,约摸只是担忧他这位皇后忽然身子不适,兵荒马乱之下起床出诊不方便吧。

只是廊间本来就小,又是新加的一张硬床,还点着灯,张太医堪称俊秀的眉头在睡觉时都微微皱着,显然不是很舒服。

叶修长在红旗下,没奴役人的臭毛病,给睡着的张太医找张更好的床是不现实了,但这影影绰绰的灯吹灭也就是一口气的事,只是他无意间看到案几上铺好的书稿,愣住了。

……

“《大兴致穷》?”叶修捏着张太医的书稿。

原来是他——张在任何时候都是个大姓,叶修从没往深里想过。

居然是他,是这位著名的悬壶刀笔吏,既是医者,也是史官,一身傲世之才,两颗济世之心。

叶修想,大概只有司马迁再世,他才能比如今更激动了吧。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抚摸这些他倒背如流的文字。

太祖盖世神威,壮志未酬身先死,叹息千古,“奈何”、“奈何”;五王之乱满目疮痍,中兴之帝力挽狂澜,南下削藩,周公烟雨江南一曲,中宗驻足不前,知音难觅,惺惺相惜,再也不见江南;哀帝仓皇逃窜,病逝南迁之路,平襄太子仓促领命……

波澜壮阔的一个朝代,直到建仁皇帝。

他背错了。

“立叶氏坤泽为后……”


烛光里,叶修泪流满面。

 

叶修再次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正在早高峰的4号线地铁上,被人群挤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空气中一片夹杂了包子豆浆和汗臭的难以言状的地铁味。叶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腺体——Alpha,他还是Alpha,那,之前……?

他偏头看向玻璃窗,玻璃窗里,他的眼圈青黑,神情疲倦,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或许这可以完美解释他段冗长而神奇的经历。

那一瞬间,叶修只想到了庄周梦蝶。


发了一会儿呆,叶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工作日都没带教案。在问了身边的哥们今天周几之后,叶修正好到站下车,往教学楼走去。

他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虽然更多时间花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上,却从没怠慢过自己的学生,发生没带教案的事。

好在他是肚子里有真墨水的人,一路走,一路打腹稿,倒也心中有数。

叶修走到自己的班级,推门,捡起一根粉笔,开始讲课。

“大兴历史的学习,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好大兴历史的三条线,一是社会组织上的门阀等第制度,二是保障门阀延续的九品中正官人制度,三是标志着门阀清雅的畅谈玄学风气……”①

下课铃响,叶修正好讲完。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说。

这一看,叶修才发现奇怪。

和其他大学老师有所不同的是,除了第一节课,叶修上课从不点名。都这么大人了,学习是自己的事,把孩子们拘在课堂也是相看两相厌,不利于教学。大学生们的生活偏偏又很丰富,学校社团和朋友玩,或者去实习攒简历,甚至去创业,叶修觉得这些都是好事,他不会制止。

虽然不点名,但也不是心中没数,叶修能做的就是给认真听课的孩子们加个平时分。

所以他潇洒地讲完一节课,再看教室里坐着的人,有点发愣。

听讲的孩子们一半他认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班级。关键是另一半他不认识,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最后一排有一个青年站起了身。

“肖老师?”叶修愣了愣。

这位他认识,甚至还能算是熟识,他叫作肖时钦,在X市的X大教书,叶修经常能在国内各大学界会议或者论坛上遇见他,算是国内除了他之外非常有名的年轻一辈大兴历史学者了。

——以及,戴妍琦跟他参加一次学术论坛之后,还非说肖老师对他图谋不轨。

 

肖时钦也愣了愣,随即笑道:“这位老师,您认识我?正好,那我们……唔,饭点到了,我做东,咱们切磋切磋?”

 

……

直到走出教室,坐在自选食堂里,叶修才恍惚明白了什么。

如果地铁口不是正在他们大学的门口,如果此前他来上课时没有低着头思考教案,而是仔细看了看学校的布局,他或许早就能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吧。

他们文史学院的教学楼最老,是建校时就有的建筑,如今已经一百二十年了,所以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得到,而其他教学楼却是各式各样——不同于当年他所见到的样子。

 

“叶老师的着眼点异常巧妙,”话说到这,肖时钦忽然皱了皱眉,接起了电话,“嗯嗯”两声后,道,“我在食堂,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肖时钦笑笑,道:“我的研究生,有实习任务,忙得很,现在毕业论文中期审查答辩,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找我签字呢。”

叶修笑了笑,忽然有点想念戴妍琦。

自那次戴妍琦捣乱之后,他再也没能梦到戴妍琦,同她说话了。

 

和肖时钦的聊天异常愉快,只是迎面而来的小姑娘让叶修彻底失了神。

戴妍琦找到了自己的导师——肖时钦,然后在肖时钦的介绍下,规矩、老实、客气地跟他打招呼——和他当年面试戴妍琦时她尚未原形毕露时装出来的乖巧学霸一个样,最多只是在听到他的姓名后惊诧了一下。

叶修什么都没有说。

他刚才已经摸了摸裤子口袋,空空如也。

没有教案,没有钥匙,没有钱包,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好像他是一个异世来客,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肖时钦已经看完了戴妍琦的论文。

作为年纪轻轻就把博士后读完并且成为知名学科带头人的学霸,看这样一篇研究生论文自然不在话下。

“摘要还得好好写,突出重点,你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引用格式有错误,好好检查。

“提观点可以,史料呢,不要总说‘笔者以为’,你没什么好‘以为’的,把史料或者专著摘出来。”

戴妍琦哭丧着脸。

肖时钦抬眉看了看她,立刻就看到了她手中的一本学术专著,接过来,道:“之前跟你说了,摘抄的时候就不要偷懒,直接把页数一起记下来,引用的时候就做好引用格式。你倒好,非说要最后一起改格式,甭说在文档里偷懒了,这本书光秃秃的,连折个角也懒得折,你现在到哪里去找原文去?”

叶修一愣。

他偏头,正好看清那本书名。

《国祚命缕:大兴叶修皇后传》

普通人看书看这个标题就够了,学者当然第二目标就是看作者。

吴雪峰[著]

叶修皱了皱眉头。前世他书读百卷,原当没有这位研究大兴史的学者……

肖时钦察言观色,看见叶修对这本书有兴趣,虽然奇怪叶修这么基础的书为何都没读过,但还是把书递给了他。

叶修翻开书页,看了看勒口。

不出所料,勒口处有吴雪峰的个人简介。吴雪峰的生平很简单,少年日本留学,青年回到民国政府在联大教书——也是为青年学者,后来去了台岛,再也没回来。出版过许多研究叶修皇后的著作。

叶修想,这是经他作孽改变历史后才出现的人吧,如果此前有这样一位民国学者,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或者,是因为他而引发的某个契机的改变使得这位吴老师原本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变化。

可惜。

(1900-2000),他却是没有机会和这位吴老师哪怕见一面了。

 

“让我死吧。”这时候,戴妍琦大概终于忍不住原形毕露了,“我都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犯在了叶修的手上啊啊啊啊啊啊!”

叶修本来心情十分沉重,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

小戴,你上辈子也是被我虐的命呢——虽然你现在可有了个比我耐心、宠你得多的导师。

他一笑,戴妍琦也反应过来了,冲着他道歉说:“啊!叶老师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建仁帝的至尊贤文圣武贞德仁惠元皇后呢。”

叶修闻言,嘴角抽抽——虽然他从没听过所谓“至尊贤文圣武贞德仁惠元皇后”,但不妨碍他有理解能力啊!所以这是方锐给他起的谥号吗?OOC了啊朋友,大兴时期的谥号可没明清那么夸张,主要还是两三个字的,您就不能稍微……就,“元皇后”或者“天下第一帅后”“无敌最俊朗皇后”都很好啊!

“叶修老师,您能不能祈求您的同名大佬高抬贵手,为什么要折磨我啊!!!!!”

 

因历史大变,叶修自觉缺乏史实基础,不再适合和肖时钦高谈阔论,所以在和肖时钦简单沟通几句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如今,叶修倒也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确实穿越了,传到了大兴,成为了方锐皇帝的“至尊贤文圣武贞德仁惠元皇后”,但后来,不知为何,他又穿越回来了。

或许这段奇妙旅程可以跟他解释一个他思考过许久的问题,那就是个人的力量对历史大势的影响——很显然,史书改变了,多了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皇后,可受他影响后的现代与往昔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叶修想了想,笑了。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呢?一个无户籍没有钱也没有旧交的人,在这个时代……

他在大兴,觉得那儿不是自己的归途,如今回到现代,却也没有了他的归宿。或许这就是他为了穿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叶修有手有脚有智商,倒是不觉得自己会饿死,最多清苦一些罢了——既然他如今已经吃饱了一餐,下一餐少说也有四个多小时,不必那么着急。叶修想着,决定在自己生活工作了多年的A大校园里看看,有机会再问哪位同学要个学生卡,去图书馆的历史区瞧一瞧。

校园还是这样美丽,古色古香中蕴藏着新时代建筑物的生机,叶修不懂建筑,没办法说得头头是道,但也能欣赏普世艺术跨越语言和文化的美。

穿过走廊,走到校区边缘一块杂草丛生的小坡边上时,叶修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5000万?王主任,你不厚道啊,叶氏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年两个亿的宣传经费,你这里就要给我吃掉四分之一,胃口不小啊?”

“叶总,这十年前,您在隔壁C大慷慨解囊,当时可给他们捐了2000万啊!瞧瞧您把我们给羡慕的。这十年了,通货膨胀也不少了……5000万,在我们A大这全国知名学府,寸土寸金的地方,一栋教学楼的冠名权,也不多啊?”

“十年前是十年前,当年叶氏做通讯开发,却又比不过欧美实验室有吸引力,只好咬紧牙关在C大做慈善,招揽一些尖端计算机系的人才,”叶总说,“今非昔比,有这5000万,不如给员工们发点福利,刺激他们出产开发成果——王主任,您说是不是?再说了,C大可是我的母校,再怎么通货膨胀,给母校2000万,给A大5000万,这摆在明面上的数字,多尴尬?这样吧,我呢,回头就跟我们的公关部说,2000万,怎么也得给王主任个面子。”

王主任满头大汗地陪着笑,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背对着叶修的那位叶总忽然像是感受到了热烈地注视,回过了头来。

 

玉兰树下,梨花的光阴里,叶修怔愣着,看着与自己如同镜面复制般的那个人。

“叶秋?”叶修下意识道。

 

随即他很快反应过来——怎么会是叶秋?他与叶秋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叶秋虽然和他一样帅,但怎么瞧,也只是勤奋踏实的一小伙子,哪里会像眼前这位,剪裁得体的西装,手上一块石英表,嘴角的笑意又精明又精英,通身的贵气?


叶秋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谁?”



①来自历史学家萧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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