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叶】Trespass 07
#前文翻tag
#跟现实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律政paro
#OOC
随着喻文州慷慨激昂的开庭陈述结束,冯宪君落锤:“休庭二十分钟,双方律师来一下。”
喻叶二人对视一眼,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冯宪君走了。
走之前,叶修疑惑地看了旁听席一眼——按理无论是他说完还是喻文州说完,他俩的那个闹腾朋友都会一本正经地鼓起掌来,黄少天……什么时候离开了吗?
冯宪君坐在谈判桌前,先喝了一口水:“现在有改变主意吗?”
“没有。”叶修断然道。
“文州的开庭陈词打得不错,我看陪审团不少人都是赞许的神色。”冯宪君道。
“陪审团不就是这样的骑墙派,东风来了倒西边,西风来了倒东边,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再容易不过了,后头还有那么多环节,把他们掰过来容易得很。”叶修说,“放心吧老冯,喻大律师在学校可从来没胜过我,是不是啊喻律?”
喻文州轻轻一笑,道:“学校是学校,法院是法院。”
“就是说,”叶修道,“学校里都没胜过我,还想在法院里胜过我?”
又在耍赖。
喻文州偏头,对冯宪君道:“被告方也不打算改主意。”
冯宪君身为法官,其工作内容有时候和居委会大妈也没什么区别。
诉讼程序繁冗费事,能在庭下和解的,就最好庭下和解——别的不说,这个案子不算小,肯定一天审不完,就陪审团的误工都不知道要遭多少抱怨,还有盒饭费,这得法院出钱!
所以冯宪君又说了:“文州,叶修的能耐你比我清楚,这些年他输过几个官司?你们达成保密协议,不过是陪个几十万,最多几百万,真要让他打赢了,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赔偿官司,输掉几个亿绝不是空谈。”
“16万联盟币,绝不再加。”喻文州重复。
调解不成,冯宪君十分憋闷。
他看了眼闹钟,才过去5分钟——能再休息15分钟为什么要在法庭上端坐着?
所以他又喝了一口水,岔开话题,道:“你俩怎么分手的?”
“他出轨。”叶修说。
“他诽谤。”喻文州说。
“神经过敏,不让我和同事进行合理交流,约等于非法拘禁。”
“阴阳怪气,不耐心沟通就只知道放嘲讽,约等于家庭暴力。”
冯宪君一扶额头,觉得真是醉了。
“那么问题来了,芝兰多军火厂脑子有泡?知道你们的关系还把这个案子给你?”冯宪君问喻文州。
“我先接的案子。”喻文州说,“分手后叶修接的案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好端端跟我对着干,您正好帮我问问他。”
啧,酸不酸,明明三个人谈话呢,还“您帮我问问他”,啧。
“嗯,您帮我回答他,教训渣男,天经地义。”叶修说。
冯宪君心想,幸好我老婆是技术出身,要是找个律师老婆简直是要死。
他决心不再休息这几分钟了,赶快开庭把庭辩打完算了。
没成想,这当口,书记员居然让他接个线。
喻叶二人看着冯宪君的神色一点点严肃起来,不明所以。
挂了电话,冯宪君说:“庭审中止,检察院那边说有新情况。”
喻文州皱眉,不肯同意:“这是证据突袭。”
侵权诉讼有一个举证期,所有证据需要在法定的举证期限内提交,最迟不得晚于开庭前会议。
因为判决不是战争,如果故意把证据当成秘密武器藏着掖着,关键时刻再拿出来想狠狠一击的话,容易造成对方措手不及,哪怕对方有能力应答此项证据证明清白,也苦于证据突袭而失败,导致审判不公平。所以程序法规定,突袭的证据将不被法庭采纳。
“不止是这样,”冯宪君说,“一个小时前,报警台接到电话,有人被芝兰多军火厂的手枪击中四枪,当场死亡,这是受害者购买的枪,被嫌疑人抢走了,但他和嫌疑人均没有持枪证。而且,警方好像发现了一些关键证据,足够让检察院提起公诉——按理说这个案子没这么快捅到法院来,但你知道王杰希一直在盯这个案子。”
喻文州明白了。
在追求高效审判的情况下,张伟轩的案件和新增的这位受害人法律事实相似,都是因为芝兰多军火厂在监管上的不作为致死,这本就极有可能并案。
在这一点上,或许喻文州还可以争一争,毕竟先案已经开庭,万万没有为了后面的案子再等的道理,两位原告也没有共同利益关系。
但现在检察院说,有可能提起刑诉,需要推迟庭审。
若芝兰多军火厂只是监管失误,没有控制好下游销售渠道,是远不至于被提起刑事诉讼的。现在检察院这种态度,只可能是因为,走私黑枪这件事军火厂自己也有份!
所以,如今这个案件就得在检察院对芝兰多军火厂提起非法销售枪支弹药罪的刑事诉讼的裁决之后再开庭了,因为侵权案主要要求的是侵权赔偿金。若是罪名定了,赔偿金的数额就有了参照的依据。
真让检察院定了罪,芝兰多军火厂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但话又说回来,明明前一个案子还在胶着状态,芝兰多军火厂居然猖狂得不知收敛,继续走私军火。
“运气不好啊文州。”叶修说。
“你也跑不掉。”冯宪君说,“你知道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是谁吗?”
叶修愣了愣,忽然觉得有什么事不好……
“杨陵死了,娟儿干的。”冯宪君说。
此言一出,叶修和喻文州皆是大惊。
……
叶修熄火,迅速跑进警察局,一路风风火火:“我是嫌疑人律师!”
警察看了一眼他的律师证就放他进去了,回头就瞧见喻文州:“你干什么的。”
“我是律师助理。”喻文州说。
警察狐疑地看他,喻文州也不恼,微笑着把证件给他,任由他打量。
也不知是不是这从容的样子感染人,小警察由着他进去了。
那头叶修已经问起来:“你都做了什么笔录?”
“没有,”娟儿说,“我跟他们说,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
叶修一路跑来,惹得全身汗湿,正在慌忙扯开领结。闻言他点点头,心想毕竟是经过一次诉讼的聪明姑娘:“成。那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诚实地告诉我。”
娟儿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叶修,说:“我是正当防卫。”
叶修的手顿住了。
律师不是傻瓜,事实上,联邦总统里有不少人都出身于律师,律师可以算是从事社会科学的人群中最聪明的人之一。
虽然在法庭上要遵守无罪推定的原则,但罪名是罪名,事实是事实,并不是所有委托人都会对律师说实话的,这时候,律师本身的经验就会帮他们以直觉窥破层层掩盖的真相。
叶修见过太多太多的犯罪嫌疑人,他们被指控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推脱责任:“不是我干的,是他!”
或者,处于对未来的恐惧,不愿意先回答律师问题,反而问起律师的资质:“我该怎么办?您帮帮我,我受不了了……”
很少有这样的嫌疑人,开场白会是平静地,一句,“我是正当防卫。”
这说明了什么?
“为什么?”叶修说。
“今天早上杨陵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他爸妈出去工作了,我和他已经住在一个房间里,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他一步步逼近我,我很害怕,他那样子太可怕了,他对我说些很下三滥的话,骂我是表子,他还撕扯我的睡衣。我害怕极了,我知道他抽屉里有枪,我就……”娟儿顿了顿,又说,“当时我只想到了当初他QJ我的样子,或许我可能也有些精神失常,叶哥你带我做个鉴定吧。”
荒唐。
“我说了,你得对我说真话。”叶修的心都冷了,“我说你一个这么聪明的姑娘,怎么会同意和解,怎么会那么短视……”
娟儿怔住了,许久,才惨白地笑笑:“叶哥,这个世界不公平,人只能靠自己。”
荒唐极了。
叶修闭上眼。
谋杀,这是谋杀,这不是正当防卫,这是长期蓄意,四枪,一级谋杀。
或许是他深重悲哀的表情引得娟儿的情绪迅速激动了起来:“他该死,他该死!不是吗?!他毁了我一辈子,凭什么?!没有人能把他关到牢里去,没有人,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我!就因为他有钱吗?!”
叶修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想,这真是太难过了。
叶修不是圣母,杨陵的恶应该被法律制裁,只是种种原因下,没有办法,可没有办法就只能让这姑娘弄脏自己的手吗?
她只是个小姑娘,还是这个世界逼的。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无辜。”喻文州开口了。
娟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一直都是美丽的,柔顺的,也是道德的,从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既冷漠,又无情。
喻文州不紧不慢,悠然道:“小姑娘,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苏沐橙律师正心疼地跟你讲案子,把案例找给你看,教你怎么保护自己。我正在等人,就听了一耳朵。
“你挺聪明的,问到的问题都在点子上。
“1991年3月李澥案,密室环境,没有证人,法院无法判定是否成立正当防卫,全凭律师一张嘴,把陪审团说服得同情受害者,这是你们讨论的第一个案子。
“1997年9月司马璇案,凶器不是被告的,所以不认定为蓄意杀人。
“2005年5月许水仙案,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内无QJ罪名的惯例被改为可存在QJ,但适用QJ罪的最低刑。所以我敢打包票,看了这个案子的你,现在还没和杨凌扯证吧。
“还有联盟保释法,你未满16,还有身孕,只要有人肯保释你,警察局都不能锁你24小时以上——至于什么人肯?杨凌毕竟是杨家唯一的孩子,你肚子里这个,是他们最后的血脉了。
“我在想这是不是也是你算计好的,你杀了他们的儿子,他们还不得不捞你出来,你心里肯定畅快极了,对吧?
“谁叫他们不好好教育儿子,这也是他们该遭的报应。
“可你是在杀人!
“如果你刚刚痛哭流涕,如果你在发抖,如果你有一丝对生命的尊重,哪怕这个生命有罪!我就姑且这些重合的案件事实都只是巧合,我就信你只是害怕,你真的是正当防卫。
“事实上呢?你连脱罪的理由都找好了,正当防卫还不够,还想给自己一个精神疾病的庇护吗?
“你并没有那么值得同情。”喻文州说。
娟子当即尖锐又刻薄地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但你这么冷血,最好小心你自己的妻女也像我一样!”
喻文州的手搭在叶修的肩膀上,揽着他:“你用不着这么富有攻击性,该打的官司还是会帮你打——毕竟,或许,你之前是受害者。
“不过,”喻文州凌厉的目光看向她,“说事实就好了,别装模作样装可怜,喻夫人心软,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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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e,上一章直到今天阅读量才5000,限流到死,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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